【资料图】

我的案头，摆着一大捧迎春花，枝条横斜，颇为有致。金黄、金黄的小花，像洒满天空的小星星，一朵一朵次第开放着。我注视着花，想：为什么世界上有花？为什么最美的颜色在花？最美的姿态在花？为什么把孩子喻为花朵，把美的女人喻为花？人工复制的花，虽然能摆放长久，但那色、那香、那款款的神韵是绝对复制不出的。我又一次要慨叹大自然的精妙了——这是从野外采来。由此我想到好花为谁？生活水平的提高，已使鲜花走入寻常百姓家。那由塑料薄膜包装精美，花束下一句贺辞，并由风度翩翩的礼仪小姐或先生送来的一束鲜花，也很美——姿态，也很香——味觉。但总感觉那份花自然的灵气没了。它不也是仿佛机器零件般被人切割、纤插、烘暖、包扎过的？那份人为的精美，蓄满了媚颜与邀宠，我们不是要叹花本身，而是要诅咒人类的霸道、神通。想及它达于我们手中所经历的艰辛跋涉，不禁黯然神伤。不是要看花吗？到花园去看好了。有时间的话，还可以到山顶去看。插花不论多么精美，都没有自然的花来得神气，朗丽。而一想到由于人为的斫伤，它的生命会更快衰亡，心就不免悲哀。还一份自然给花吧。（写于1993年2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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